衣衫褴褛遮不住内心的那份善良与祈盼（东方）（写于2025年3月11日）

东方1 · 发表于 2025-3-12 19: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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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春来了，花开了，在这“大地微微暖气吹”的时节，“不管风吹浪打，胜似闲庭信步”正是我这个退休人的生活常状态。漫步到闻名遐迩的西二路食品一条街，路过一家饸络店，顾客盈门、人才“挤挤”的火爆场面吸引了我的眼球，驻足而立，心生品尝之意。
   走进餐馆，环顾四周，五张长条方桌，最多可容纳二十人就餐，挤的满满当当的营业厅，几近全是农民工着装的就餐者。硕大的碗，冒尖的食品，呼呼吱吱的进食声，伴隨着各种饭菜的香味在空中飘荡。在向老板点了一盘炒拉条子后，我便在一刚空出座位的桌前落坐，并向同桌等候饭菜的三位农民工男士投去微微一笑，说：
      “是在附近上班吗？离家远吗？中午不能回家吃饭？辛苦了！”
      “是的，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打零工，中午时间紧，来不及回家弄饭饭，就在这里吃碗面凑合一下。”与我并排而坐的年约五十出头男士用舒缓语调热情地回答我。
   “具体干的啥活？一天干多长时间？工钱还好吗？”
      “我在一工地干水泥活，每天干近十个小时，一天一百五十元。”
      “这么重的体力活，工作时间也不短，又不管饭，工钱是不是低了点。”
      “是的，可又有什么办法，总得养家糊口。就这个样子，活还不好找，运气好了，才能找到。干活时，还得卖力气，稍有松懈，老板就不要了。唉！”他的一声叹息，让我的心也跟着发沉！
      “看你也不像农民，也关心我们农民的生活？”他有点好奇的问我。
   “老兄，不要说往上数三代，都是农民，我本人参军前就是农民。学校毕业后，城里学生到农村叫插队知青，我本是农村户口叫返乡知青，提柱子疙瘩打过墻，钻麦行子割过麦，扛梨牵牛梨过地，拉架子车修过坝。”
      “听你这么一说，还真是农民出身，七、八十年代的人都不懂，也不会。”
      “我出生在渭北高塬山区的沟边的一面土窑洞里，如果不是那个年代讲公平、公正，不讲拉关系、走后门，我参军后凭自己的努力和部队的培养，入了党，提了干，不定现在还是农民。面朝黄土背朝天，修地球，还不如你们城中村的农民哩？！我认识一个年轻人，家在咱陕西洛南山区，一米八三的身高，十年前当的兵，特别能干，负重训练第一名，各方面表现都很突出，因为没有关系，最终还是复员回家，现在在西安送外卖。他有年轻人的冲劲与朝气，有中年人的成熟与稳重，有历经千帆过归来仍少年的纯粹与高尚，有知识分子看问题的独到与深遂，志向远大，却能脚踏实地。我多次给他说，你没有一个施展抱负的平台，不是你的错。我和这个年轻人曾有过相同的当兵经历，但结果截然不同，我真是沾了那个时代的光！”
      说话间，他的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和我的炒拉条子先后端上了桌，我们就这样边吃边聊着。他说：
      “再努力干几年，争取给儿子把婚结了，也算是完成了一项任务。”
      “还有别的任务吗？”
      “父母身体不好，要给老人养老送终！”从他说话的沉重语气，我能感受到这两项任务在他心上的位置与份量。
      期间，他的小汤碗里的面汤喝干了，他起身从另一个桌上提来了不锈钢壶，给自己添满，又给我的汤碗添满。我正是被他的这个小小的举动感动到了，衣衫褴褛并没有遮住他内心的善良与祈盼！连忙站起身表示谢意！
      许因他急着去工地干活，他吃饭的速度很快，就在他快吃完时，我问他：
      “我这碗炒拉条子十元一碗，你的多钱？”
      “十一元。”他不加思索的隨口说道。
      我拿起手机扫了二十一元。并示意老板是我与同桌农民工的两碗饭钱。他吃完饭起身付费时，得知我已替他买过单了。连声说，我们都不认识，怎么能让你付饭钱呢？非要老板把钱退我。老板笑了笑，没有言语。他又执意要我的电话号码。还说，他住在金水公园附近。我说，区区小事，万勿放在心上，我们都是农民出身，你能主动给我碗里添汤，是你无意间流露出的善良和友爱的传统美德感动到我了，尤其是在时下一切向钱看的生存环境，很难得！很珍贵！你带给我的感动和愉悦是用钱买不来的，我得感谢你，我的农民兄弟！如果有缘，我们还会相见。
      在我的再三劝说下，才把农民兄弟送到餐馆门口，望着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佝偻着腰渐渐远去的背影，想想他的善良与两个心愿，不禁想起两段话：“共同富裕不是平均主义，不是劫富济贫，有先富带动后富的过程。共同富裕是一个长期的、历史过程，不可能一蹴而就。”
      “一九七五年二三月间，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，细濛濛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，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。时令已快到惊蛰，雪当然再不会存留，往往还没等落地，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。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，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。”
      忽然，一阵冷风从身后刮过，凉飕飕的感觉使我想到了人们对春天的形容，不仅有春风拂面，还有乍暖还寒！我相信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中国老百姓真正的春天一定不会永远在梦里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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